端午前的集市熙熙攘攘,路上的三两行人提着艾叶往家赶,水乡之畔的龙舟竞渡正热火朝天……
你记忆里的端午,是什么样?是可口软糯的粽子、令人惦念的凉糕,还是“长太息以掩涕兮”这般耳熟能详的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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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些有关端午的共同记忆,唤起了我们内心对传统民俗的热爱,也传承着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
端午前的集市,吆喝声总是要更响亮些。奶奶忙前忙后地准备着包粽子的食材,箬竹叶、糯米、红枣、五花肉、咸鸭蛋……我跟在奶奶身后,东瞧瞧,西望望,看见不少人手上都提着三两捆竹叶,新鲜的竹叶随着人们的步伐跳动,装满的幸福感仿佛要溢了出来。
一桶一盆,装上箬竹叶和浸泡好的糯米,包粽子的流程就正式启动了。两片竹叶叠成漏斗状,底下铺上糯米,中间填上馅料,上面再叠加糯米压实,捏紧叶子收边儿。咸口的捆上白绳,红枣馅儿的系上红绳,棉绳在奶奶手指尖一绕一缠,一个精巧的三角粽就成型了。
解开粽子上的那根棉绳,就闻到竹叶混合着糯米的清香,想到一家人坐在一起包粽子、吃粽子逗趣的场景。这根记忆的绳子,永远系着可口的美味和浓浓的乡情。(酥七)
端午吃鸭蛋,对于来自华北、定居南方的人来说,有两套记忆体系。
小城北部嵌着一片湖泊,水草丰美,麻鸭多,鸭蛋多。老一辈人发明了独特的土炉烤鸭蛋,并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烤鸭蛋嘞~”因与“考鸭蛋”谐音,不怎么受学生们待见。烤鸭蛋的皮焦黄发黑,蛋白呈浅褐色,蛋黄流油,沙密又有嚼劲,透着泥土和柴火的焦糊味。一碗白粥,配一枚烤鸭蛋,米的香甜,蛋的咸香,培养了年幼的味蕾。
如果说家乡的烤鸭蛋像皮肤黝黑的小伙,那么南方鸭蛋则温婉清秀多了。定居南方,端午节至,桌上摆放“十红”,高邮鸭蛋是其一,女儿一口气吃俩。蛋皮青白,蛋白细腻,蛋黄油润发红,从外形到口感更阳春白雪。于我而言,舌尖却已根深蒂固建立土味与焦味的鸭蛋审美。(苏达)
儿时长于河网密布的岭南水乡,每逢端午,立在江畔即可一睹清冽碧水上龙舟竞渡的场景。发令枪响,数舟齐发,壮青们个个龙精虎猛,拼命划动桨板,哗哗的水声和锣鼓声、呐喊声、爆竹声混杂在一起,仿佛置身于一场盛大的庆典之中。划龙舟的,自然是龙的传人,踊跃争先的精神头酣畅淋漓。现场旌旗飞扬,人头攒动,父亲生怕我看不见,总会让我骑在他巍然而厚实的肩膀上。
每次看到雕刻华美的龙舟时,我的眼睛就像被磁石吸引一样,无法挪移。彩绘的龙头,昂然挺立,仿佛要跃出水面,龙尾高高翘起,带着一股威势。而龙舟上建有雕花小亭,让人不由想起古代宫殿里的雕梁画栋。江面上还会出现一些别具特色的龙舟,它们喷出火焰或者水柱,如同神兽一般,衔枚疾走于水面,让人直呼过瘾。(孔德淇)
端午节吃凉糕,是内蒙古中西部地区的民间习俗。
记忆里,妈妈会把江米和黄米洗干净,分别放入盆里,浸泡一天一夜,再将红枣和葡萄干洗干净,红枣去核切丁备用。端午节这一天,天还未透亮,厨房里就升腾起热气。妈妈把浸泡好的江米和黄米按照一层黄米,一层葡萄干和红枣丁,再一层江米,一层葡萄干和红枣丁的顺序铺放在蒸盘内,待蒸盘放入锅里,清香夹着酸甜的味道便弥漫开来……儿时的我不知疲倦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墙上的钟表,终于,黄灿灿的凉糕出锅了。等自然凉透,便将它切成整齐的小方块儿,我端着碗盛上一块儿,上面再撒点儿白砂糖,轻轻咬一口,软糯又筋道……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虽然,如今的物质生活比儿时富足了百倍千倍,每年的端午节,妈妈做的凉糕仍是我最惦念的味道。(刘艳)
小时候,读语文课文,觉得自己是个“动词建模师”。
读沈从文《边城》——“尽善于泅水的军民人等,下水追赶鸭子”。我学着“三次‘赛龙舟’映衬翠翠情感的三次变化”这个考点,满眼却尽是鸭子颈脖缚着的红布条子和众人腰间绑着的大裤衩子之类的奇妙“贴贴”。
读屈原《离骚》——“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还不是懂“虽九死其犹未悔”的时候,但澹澹江水上,确是呼号声声,幽谷鸣传,经世不绝。
读汪曾祺《端午的鸭蛋》——“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不免咂摸着鲜美,再一回神,已是岩花撑破厚壁,阳光刺透阴翳,食堂在纵情高歌。
如今,不论能否寻得个人应得的一分哀乐,也庆幸自己是吮过流在手上的鸭蛋红油的人了。(一瑖)
端午时节,总能唤起大家独特的回忆,想到这个节日里的美好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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