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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不会亡于衰落,只会亡于愚蠢
2023-06-23 06:35:22 经济学原理

东晋时期,军队叛乱,晋成帝命大臣温峤率联军讨伐。温峤认为自己以多敌少,可快速击溃叛军,因而只带了不多的粮草。

随后,战争连连失利,士兵食不果腹、怨声载道。


(资料图片)

将军陶侃对温峤说:

“你找我来时,说一切尽在掌握。如今军中粮草消耗殆尽,士兵屡战屡败、士气低沉,形势已然不同,不如撤军后从长计议。”

温峤为难地说:

“现在虽无胜算,但也绝不可撤军啊。我们已举起了正义的旗号,许下了必胜的承诺,现在撤军,民众会耻笑我们,叛军会更加嚣张。我们就好比骑在老虎身上,已经是上下为难了,不如以性命相搏,拼死一战吧。”

其后,以多敌少的联军,死伤无数,士兵所剩寥寥无几,换来了惨胜。

这个真实的历史事件,便是成语“”骑虎难下”的来源。它不无讽刺地表明,那些手握重权的聪明人,为了实现臆想中的目标,有时竟是如此无耻和愚蠢。他们常常先入为主、不思变通。即便走向穷途末路,也仍然一意孤行,不惜以多数人的生命做赌注。

虽然“骑虎难下”的故事,在今天看来已经略显陈旧,但它揭示的问题却并没有过时,在现代社会,甚至更加凸显出来。

最近,互联网上有关“俄乌战争”的讨论十分激烈,但也不乏一些清醒的网友一针见血地指出:如今,挑起战争方的领导人,就是那个骑虎难下的聪明人。而现代版的“晋成帝和温峤”们,既无正义的旗号,又行穷兵黩武之策,其结局只会更惨。

世界上存在两种看似相反的愚蠢:

·一种是“无知之愚”。就像庄子笔下的井底之蛙,以方寸天空自夸,殊不知井外世界之无限。

· 另一种是“聪明的愚蠢”。他们对自己的智力、判断坚信不疑,无视一切相反观点和事实,一意孤行之下,反而弄巧成拙,酿成灾祸。

一般来说,“无知之愚”的危害范围比较有限。

真正值得警惕的,是那些制定游戏规则、掌控公共资源、有社会影响力的聪明人,他们的愚蠢,将会通过各种机制,自上而下地传递到整个社会,将每一个普通人卷入其中。

诚然,人类文明的发展,离不开聪明人贡献的智慧,但这种“聪明的愚蠢”,非但不能保证社会向前发展,还经常会导致社会大混乱、文明大倒退。这种例子太多,就不展开了。

真正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政治精英的愚蠢”总是屡屡发生,而“无知之愚”的大众又总是对这种愚蠢默契配合?

历史学家巴巴拉·塔奇曼将这种“政治精英的愚蠢”称之为“愚政”——她甚至专门以此为课题,展开了纵向研究,写出了著名的《愚政进行曲:从木马屠城到越南战争》。

在这本著作以及《骄傲之塔》《史迪威与美国在中国的经验:1911-1945》等作品中,塔奇曼对人类历史上无处不在的“愚政”现象,展开了从现象到本质的深刻分析,发出了真诚的警告:

她认为,愚政是一种永久普遍的现象——它与时代、地域、民族并无关联,无论在君主制、寡头政治还是民主政体下,愚政都不可能得到彻底根治,只是程度有所差异。塔奇曼总结道:

在人类历史的各个时期,“愚政”常常以四种方式交相出现:

1. 暴政或压迫,历史上有无数臭名昭著的例子;

2. 过度的野心,比如德国两次试图统治欧洲,日本谋求“大东亚共荣圈”;

3. 无能或颓废,比如晚期的罗马帝国、中国末代王朝清朝;

4. 愚蠢或堕落,比如明朝的木匠皇帝、波旁王朝的国王路易十五。

这四种“愚政”交替出现时,对大众的愚弄欺骗、煽动洗脑也总是伴随其中。因为,政客们的愚蠢决定,总是需要有人落地执行。

在洗脑宣传的动员下,最狂热、最积极的响应者,往往就是那些无知者们。他们在种种事情上,习惯于无思想的服从、无判断的跟随,即便被遣往毫无正义可言的战争中充当“炮灰”,也仍旧觉得光荣。

无知者之所以大量存在,往往是被少数聪明人“愚民政策”驯化的结果。因此,无知者与聪明人的愚蠢,往往有一种“伴生关系”。

另一方面,无知者本身就欠缺使用理智、独立思考、寻找真相的意愿,他们习惯了与集体保持一致,这使得愚蠢,可以快速地在整个社会扩散,造成社会普遍的愚蠢,而这对文明而言有时就是致命的。

塔奇曼在《愚政进行曲》中不断警告那些“聪明人”——文明不会亡于衰落,只会亡于愚蠢。

她发现,政治精英们之所以会变蠢,有两个根本原因:

· 权力的悖论:政治精英们身处的位置越高,拥有的权力越大,智力便会下滑得越快,这种现象被心理学家凯尔特纳称之为“权力悖论”:

——人一旦拥有权力,就会失去了他最初获得该权力时所需的能力,让他既缺乏共情能力,也无法换位思考,甚至变得更加冲动。

· 人性的缺陷:职业政客们大多自诩为社会精英,他们自视甚高,因而人性的三种固有陷阱,也在他们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

1. 过度相信自己的判断,并无视那些与此相反的事实;

2. 擅长自我催眠,高估自己,又低估了客观的形势;

3. 最为根本的是,他们缺少对自由的信仰、对真理的敬畏、对生命的悲悯,这让他们很容易狂妄自大、冷血无情,枉置万千生命于不顾。

这正是塔奇曼的价值所在——她的历史写作已经超越了政治实用主义,来到洞察人心、悲悯人性这一历史写作的最高层次。

很多人都知道她开“非虚构写作”之先河,却不知道她的作品像司马迁一样,深刻洞察了恒常、普遍的人性,尤其是关乎人类终极意义的重大命题。

她不看重政客的得失,甚至不看重经济、科技数字,她关心的是人心,尤其是“大众的情绪温度”、维系文明的人性价值。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的历史,不仅对人性保持着警惕和悲悯,还对世界保持着谦卑和审慎——我们的生活之所以能够保持和平、有序,从根本上说不是因为“发达的科技和生产力”,而是因为“现代文明”所维系的观念和伦理。

因此,她总是提醒那些自诩的“聪明人”,一定要对人性有着深刻的悲悯,同时也要对人性的败坏有着最深刻的警醒。

读塔奇曼是对历史的一次全新认知。遗憾的是,塔奇曼的作品在中国被长期被忽视。她的部分作品引入国内后,曾一度绝版。为此,先知书店携手塔奇曼作品的出版方,复活了《愚政进行曲》《骄傲之塔》《史迪威与美国在中国的经验》等经典作品,装帧精美,内容硬核。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即可一键收藏先知书店独家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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