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黄琬雅
天津宁宗一教授,红学大家,多年来倡导读“心灵文本”。《雾锁红楼》,这本书,正是黄琬雅研读《红楼梦》之后,心灵与“梦”的碰撞擦岀的火花; 或换言之,本书是她的心灵之作,是她宣传红楼梦文化,引导,启发初读《红楼梦》的读者,作了力所能及的贡献。黄琬雅作为“深圳市翠园中学初中部语文教师、文学社导师。长期致力于校园文学社品牌推广,潜心打造文学名著阅读课程,主持开发的《红楼梦》品读成为翠园中学初中部阅读推广精品课程,深受学生好评与喜爱。专著《雾锁红楼》是阅读《红楼梦》的入门指导图书。” 笔者认为,远的不说,以近现代而言,不管读《红楼梦》是作学术研究的,或将其当故事看的普通读者,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丶一个情怀。然因人的“三观”有差异,对文本主要人物,研读者各有视线,各有所好,故坊间才有“千人千红楼” 一说 。《雾锁红楼》本书分三部分:一是“枉担虚名”丶二是“徒有虚名”丶三是“名副其实”共二十二篇文章。第一丶二部分每篇文章题目全部打上问号,表示对人物有双向(即文本作者赞好某个人物不一定是好,作者对某人物略有贬言的不一定坏) 质问与争议,而第三部分每篇文章没打上问号,表示人物“名副其实”,没争议。本书作者以研红说红,每篇文章引录文本原文段落,相应对有关人物展开探讨,评判。由于研读者对《红楼梦》这部文化大书的品读,从人物的审美,艺术形象,以至作者曹雪芹对人物注入的文化生活基因,赋予人生理想,并塑造其客观现实环境的条件下,人性的品质,感情的抒发,行为举止等综合表露是错宗复杂的。所以,不同的研读者,自然存在不同的视野。通读《雾锁红楼》这本书,笔者着重要強调的是,作者黄琬雅在二十二篇文章中,她基本没有引用当今红学研究者的文字,也没有窥见文章有他人的红学思想与字眼痕迹,纯粹以她个人对研读《红楼梦》的体悟,感受“梦”里人物的是非曲直与悲欢离合,绽放了其自己笔下之风采,此才是彰显她难能可贵的创作精神与写作修养。在本书引言,黄琬雅有一小段话引起笔者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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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就是一个过程,雪芹用他神乎其技的笔墨写 出他所感受到的生命,几乎涉及每一个层面。可以说,看懂了《红楼梦》,就看懂了中国文化,也基本看懂了人生,这是它长盛不衰的重要原因。
上述短短一段话,笔者基本认同,因这段话讲岀了读《红楼梦》的逻辑思维,即对曹雪芹与中国文化的认知,然对看懂“梦”并非易事。因《红楼梦》其寓意深远,主题深刻众多,其思想性与艺术性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而解读则呈多样化,各有所好。特别让人迷惘的是,文本其故事情节,既有半含半露,又有首不连尾的情形,不愿叙其真,不愿披其意。然一些个案,读者猜了两百多年了,一无所获。也许,正是由于当时社会生态环境复杂的原因,曹雪芹或出于谨慎,或有所讳忌,刻意隐去一些敏感情节,犹如谜一般让人难以揣摩的故事空档或悬念现象。所以,笔者认为完全看懂《红楼梦》确实很难。下面就《雾锁红楼》作者对“梦”里主要人物的见解,谈谈其印象。本书第一部分----枉担虚名,黄琬雅写上导语说:
红楼人物,有些给人的印象似乎不太好,如黛玉的小心眼、刻薄,还有她对宝玉的“折磨”;如贾母的昏聩、糊涂;如刘姥姥的粗鄙、打秋风等等。如果你细读文本,会发现她们在不太好看的“外衣”下,有着不一样的精彩。
以笔者多年读红文目力所及,自《红楼梦》问世之后,不管是红学专家,文人墨客,或普通读书人,他们对“梦”里主要角色就络绎不绝,话题重点放在林黛玉与薛宝钗两人身上,所以坊间便有挺林贬钗或挺钗贬林现象,且是针锋相对的,为其反目也是常见的事。其实,曹雪芹对林薛两人都有赞赏的一面,也有间接批评的语气,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在本书序言,黄琬雅写道:
最典型的莫过于黛玉和宝钗,一个被认为小心眼、刻薄,另一个被看做贤德、温柔。其实如果抛开别人的评论,细读文本,发现黛玉的所谓“小心眼”只对宝玉一个人,而她是因爱他太深而敏感多疑、斤斤计较。细品文本你也会发现,宝钗却是一个极工于心计之人,所谓“贤德、温柔”不过是她有意树立的“社会形象”而已。
鉴于笔者是挺钗派,黄琬雅上述对林黛玉与薛宝钗的观点,我作为其学友,自然会尊重她对薛宝钗的解读。因笔者之前曾经有过对薛宝钗的解读,其原则一是遵循曹雪芹对薛宝钗岀场介绍以及回目对其定语; 二是文本内其他人,对薛宝钗的评语; 三是薛宝钗在文本中,对她的行为举止,作客观评判。在这里,笔者只摘录文本里面人物对薛宝钗的评价如下:
在文本四十五回,林黛玉亦发自肺腑之言对薛宝钗叹道:“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细细算来,我母亲去世的早,又无姊妹兄弟,我长了今年十五岁,竟没一个人象你前日的话教导我。怨不得云丫头说你好,我往日见他赞你,我还不受用,昨儿我亲自经过,才知道了。比如若是你说了那个,我再不轻放过你的;你竟不介意,反劝我那些话,可知我竟自误了。若不是从前日看出来,今日这话,再不对你说。” 第三十二回,史湘云对与袭人道: “我天天在家里想着,这些姐姐们再没一个比宝姐姐好的。可惜我们不是一个娘养的。我但凡有这么个亲姐姐,就是没了父母,也是没妨碍的。” 因篇幅所限,贾母丶赵姨娘丶莺儿等对薛宝钗的夸赞本文就省略了。一个客居贾府的薛宝钗,为什么能让上至贾母,下至丫环的好评与欢迎呢?这才是问题之所在!深究其因,是儒家“五常”的仁义礼智信,在薛宝钗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子曰:“德不孤,必有邻。”正是此意。
然黄琬雅用她作为女性细腻的视线,说林黛玉之所以“小心眼”只对宝玉一个人,而她是因爱他太深而敏感多疑、斤斤计较。此笔者非常赞同,文本宝玉与黛玉的故事情节确实如此,否认不了。笔者在这个问题上,正好修正自己对林黛玉的观点,此是我读《雾锁红楼》最大的收获。
在书中第二部分“徒有虚名”----琉璃世界白雪红梅宝琴篇,黄琬雅解读似有点茫然,多数研读者同样有此感觉。因此题眼,涉及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的版本问题,故只能从前八十回书中的线索寻找蛛丝马迹。为此,我们在章回实验小说《红楼补梦》一书中,通过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荣国府元宵开夜宴。” 曹雪芹写一个外族亲戚薛宝琴,跟着贾府子孙一同拜祭祖先,留下了伏笔。试想一下,曹雪芹为何不去写与宝玉相缠相恋的林黛玉、薛宝钗呢?其意该明白三分吧。还有文本第四十九回写贾母,一见薛宝琴,喜欢异常,并留她与自己一同安寝。次日便指使琥珀来向宝钗发话----“老太太说了,叫宝姑娘别管紧了琴姑娘。他还小呢,让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什么东西只管要去,别多心。”由此可见,贾老太太对薛宝琴的宠爱非一般,她日后与宝玉(若红楼梦是自传说,宝玉即曹雪芹)结为夫妻,此学术上可备一说。当然,此只是按逻辑推理,而《红楼补梦》作为小说,这样探索或虚构,从本质属性来讲是无问题的。文末再赞一下黄琬雅著作《雾锁红楼》之(枉担虚名)“李纨是槁木死灰?” 丶(徒有虚名)“王夫人何曾天真烂漫?” 丶 (名副其实) “小红卑微中自主的人生” 这三篇文评写得好,笔者喜欢读,黄琬雅加油!
2023年6月20日于禅城季华园